Ara

私人号。我有两只小猫,一只在怀里,一只在心上。

巧克力恋人(桃金娘X巧克力蛙)

1. 搞事小分队尬文,抽中了桃金娘X巧克力蛙
2. BGM:Epilogue from La La Land
3. V章对话来自密室原著

I. Start a fire


我生前的故事并不多。在霍格沃茨学生的口中,我是那个躲在二楼盥洗室里哭泣的桃金娘;在奥利弗·洪贝的口中,我是那个满脸粉刺,厚厚眼镜,整天哭哭啼啼的四眼狗。我的尸体被她发现的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。
她当时刚从霍格莫德回来,手里还拿着从蜂蜜公爵那儿买的零食。她按照迪佩特教授的吩咐来找我,进盥洗室的那一刻如同见了鬼一样——而我确实是个鬼。
一个坐在自己尸体上等着被发现的鬼。
奥利弗跌坐在地,袍子浸透了沾满着早已发臭发霉的血水。我 哈哈大笑,一直追着她上了校长办公室。从那以后我便跟着她,无论是她在学校还是在家,甚至还有她哥哥的婚礼。这种快乐的日子只持续到魔法部把我赶回霍格沃茨,我回到那间盥洗室的时候,他们已经把我的尸体收走了,坏掉的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也早把血污冲刷得一干二净,只有地上泡烂了的零食盒还堵在排水口。
我坐在洗手台上,开始思考我的死亡。那双大黄灯泡一样的眼睛,还有无名的男孩的絮语。也许那个男孩只是听见了我的哭泣,想要走进来安慰我呢?在我短暂的十四年人生里,还从没有男孩子愿意靠近我,也许他会是个例外。
如果我没有死,是不是他就能和我说上话,甚至和我做朋友了。
而我一个朋友也没有。
我的鼻子一酸,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。我的号哭引来了水,刺骨的冰水流得到处都是,可是我已经死了,连感受冰冷的权利都没有了。
我需要发泄。我拽起水管,把脏水泼向任何一个靠近盥洗室的人,向所有会动的生物大喊大叫。这种歇斯底里持续了整整一天,傍晚的时候那条走廊上空无一人,甚至连墙上的画布都空了。
我坐回了洗手台,再次思考我的死亡。黄昏的余晖从高高的窗台投射而来,穿过我的身体,在潮湿的大理石地面反射出微弱的光芒。我注视着那一片波动的光影,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。
“请问,你能把水龙头关掉吗,呱?我快要化了。”
我抬头看去,一只巧克力蛙蹲在积灰的窗台,对着我“呱”了一声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费洛格先生。

费洛格先生是一只蛙。
一只巧克力蛙。
他说他有意识的时候,就已经离开了包装盒。
“每一个巧克力蛙出生的时候都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跳起来。跳得越高越好,跳得越远越好,呱。”他朝我解释道,巧克力做成的脚蹼踩在灰扑扑的玻璃上,印出一串清晰的脚印。
我们在盥洗室的最高处散步,因为地上全是水,费洛格先生担心自己跳下去就会融化了。
“一只巧克力蛙怎么能活着呢?而且,我从没听说过一只巧克力蛙会说话。”我说道,“我们总是,撕开包装,拿起巧克力蛙卡,就直接咬断了巧克力蛙头。”
“这听起来太残忍了,呱。”费洛格先生原地蹦了一下,“你会吃我吗,呱?”
“不会。”我忧伤地说道,“我已经死了,不能吃东西了。”
“那太好了,呱。”
“你也觉得我死了是件好事,是吗?”我停在了空中。死亡对我来说太沉重了,每个人都巴不得我去死,连一只巧克力蛙都希望我去死。
“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,呱。我是说,这样我们才能认识,不是吗,呱?我很高兴认识你,沃伦小姐。”他蹦跳着转圈,用巧克力做的眼睛看着我,“我不知道什么是死,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活着,呱。”
“你现在就活着。”
“一只巧克力蛙怎么能活着呢,呱?”他用我的话来问我,我找不出话来反驳,气得钻进了我最爱的那个马桶。我恶意地希望我溅起的水花能砸到费洛格先生身上,好让他也能感受到我死亡的痛苦,但我又担心我真的伤害了费洛格先生。
他已经是这漫长岁月以来我唯一能好好聊天的朋友了。
“别把自己打湿了,呱!”我在下水道里听见费洛格先生洪亮的叫声,只觉得这只巧克力蛙太傻了。
我已经死了,怎么能把自己打湿呢。

II.A lovely night


费洛格先生成为了我在日复一日的鬼魂生涯中的唯一好友。他不敢离开盥洗室,因为一去到有人的地方,他随时会被抓住吃掉;我也不敢离开盥洗室,这是我死掉的地方。
“你想过你的家人吗,呱?”有一天,趴在洗手台上的费洛格先生问我。
“我想过。但是他们都是麻瓜,我不能回去。”我坐在他身边,感谢梅林,这个坏掉的水龙头终于不出水了。有了费洛格先生的陪伴,我也不乱发脾气,下水道的水也只会安安静静地待在下水道。
“他们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,只知道家里的怪胎女儿消失了,他们不再是邻里街坊的笑柄。”我死后偷偷地看过他们,我哥哥看起来过得很好,他有了个女友,她不知道我的存在,不会觉得我的家庭是个怪胎,我父母也松了一口气。
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。我没有家。
我又想哭了。
“嘘,我的好姑娘,收起你的泪水,呱。”他跳上镜子,想要用脚蹼抹去我的泪水,可他穿过了我,那些乳白色的眼泪也对他毫无伤害。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冲淡了我的悲伤情绪,我没那么想哭了,只是我忍不住想和他唱反调。
“我活着的时候就在哭,死了还不能哭吗?”
“当然可以,呱。但是你总是在哭,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,呱。”
“可我只会这个。”
“真的吗,呱?看在死神的份上,来点不一样的,如果你活着和死了都在哭,那你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吗?”
“你是想说我的死毫无意义吗?”我又要哭了。
“毫无意义,如果你不是一个新的你,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没有意义。只会蹦跳的巧克力蛙也没有意义,但当我开始说话了,我就有意义了,呱。”
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,他是个拙劣的哲学家。
费洛格先生原地蹦跳了几下,又说道:“我说话了,我是特别的,我与在包装盒里的那个我就不一样了。如果我开始唱歌——”他高声哼了几个音符,那可真难听,“我与会说话的我就不一样了,比起包装盒里的我,会说话的我就是有意义的;比起会说话的我,唱歌的我更有意义了,呱。”
“你是说,我得做点前所未有的事。”我好像抓住了点什么,思考起来。“我没有吃过牛屎味的比比多味豆,这个我可不想做;我没有逃过课,我现在也不用上课了;唱歌?我当然唱过……我没有跳过舞!”
费洛格先生拍了拍脚蹼:“就是这个,呱!”他用后腿直立起来,“我也没有!咱们可以一起跳舞!”
“可是我们没有音乐,跳舞总是要伴随着音乐的。”我一下子沮丧起来。
窗外传来了一阵响动,过了一会儿,稀稀拉拉的歌声飘来。我仔细听了下:“那是校歌,今天是入学典礼吗?”
“就是这个,跳起来吧,沃伦小姐,呱!”费洛格先生歪歪斜斜地站在洗手台的边缘,鼓励道,他尝试着移动了一下腿,摇晃着朝我伸手,“请。”
我不确定我是否能握住他的脚蹼,我从没试过去牵一只巧克力蛙的手(如果这算手的话),但我试着做了。我按照差点没头的尼克教我的方法,尽力想象我能握住他。我伸出奶白色的手,抓住了眼前的脚蹼。
“冷吗?”我问道。
“一只巧克力蛙感觉不到温度,呱。”费洛格先生因为能碰到我十分开心,他在我的搀扶下迈出了第一步。这根本不算是舞步,他只是移动了他的后腿而已。
“继续,沃伦小姐。”他说道,“轮到你了,呱。”
我试着在空中蹬腿,这太傻了。
“就是这样,呱。”
“听起来像是个舞蹈专家。”我讽刺道。
“我当然不是,但是这是每个生物的天性,呱。来吧,沃伦小姐。”他辨认着微弱的歌声,随着节奏跳了起来。他的脚蹼带动了我的手,我随着他的舞步围绕着洗手台旋转着,好像真的在跳舞一样。
“我们就是在跳舞,我们在跳华尔兹。”费洛格先生宣布道,“你跳得很好。”
他一本正经的口吻十分滑稽,但在我听来,却是最好的赞美。
我托起他,与他飘在空中转圈。从我体内散发的珍珠色微光照亮了他的身体,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他巧克力做的脸上泛起了柔和的微笑。
“你的嘴角。”他出声,“那是什么,呱?”
我摸摸嘴角:“什么?”
“它向上弯着,看起来像一道新月。”
“这是……微笑。”我迟疑地回答道,“我……我已经很久没有微笑了。”
“这又是一件有意义的事,沃伦小姐。”他严肃地说道,“答应我,你应该多微笑,你看起来可爱多了,呱。”
“可是让人微笑的事不常有。”
“你看见我,就微笑了。我们来做个约定吧,你只要看见巧克力蛙,就该微笑,呱。”他伸出手与我拉钩,又建议道,“我们度过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夜晚。我们应该一直这么跳下去,呱。”
我也同意。礼堂里的歌声消失了,但禁林里的歌声还没有。下水管道发出“空空”的鼓点声,水滴声是曼妙的三角铃。风声像是吹着口哨,在为我们伴奏。树叶摇曳发出的“沙沙”声是沙锤的晃动,禁林里传来了夜莺的歌声。
我,桃金娘·伊丽莎白·沃伦,和一只会说话的巧克力蛙哲学家,在晦暗的盥洗室里跳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华尔兹。

III. Someone in the crowd


费洛格先生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。尽管我还是经常嚎啕大哭,但费洛格先生让我死后的生活变得不那么无聊了起来。
他依然不敢离开盥洗室,我们就在里面没日没夜地聊天。我们有时候会聊起外面的巫师们:迪佩特教授退休了,新上任的是教变形课的疯老头邓布利多;奥利弗·洪贝的小孩进了斯莱特林,他来的第一天就被我用马桶冲水从头到脚淋了一遍;那个据说杀死我的大块头做了禁林看守,尽管我觉得不是他干的;又有新来的巫师试图捉弄我,四个男生想要偷溜进女生盥洗室探索新的密道,被警觉的费洛格先生吓跑了。
我们偶尔也会聊到麻瓜。费洛格先生似乎生来就懂得一切魔法的故事,也许和制作他的巫师有关。但当我聊到格林童话的时候,他对此一无所知。
“你应该知道自己同胞的故事!”我叫起来,把我从小读过的青蛙王子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。我手舞足蹈地讲到小公主把青蛙砸向墙壁的时候,费洛格先生吓得“呱”了一声。
“你可别砸我,我会碎的,呱!”
“但是小公主不砸青蛙,他就变不成王子了。”
“那他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青蛙不好吗,呱?”费洛格先生问道,“你会因为我是一只巧克力蛙就像公主一样讨厌我吗?”
“当然不!”我惊叫一声,抽水马桶里的水因为我的尖叫而喷撒出来,“但是小公主只有砸了它,又吻了它,青蛙才能变回王子啊。”
“但小公主讨厌他,又怎么会吻他呢,呱?”
我不知道。我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。也许小公主像我一样,和青蛙谈天,跳舞,然后慢慢爱上了青蛙。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,并讲完了整个故事。我提到了青蛙王子遭受的诅咒。
“你是说,他其实是个人?”费洛格先生若有所思地问道,“只要得到了小公主的亲吻,他就能变回人了,呱?”
我看着费洛格先生,他巧克力做的身体看起来比之前小了一点:“你希望变成人吗,费洛格先生?”
“你能把我变成一个人吗,沃伦小姐?就像小公主做的那样,给我一个吻,呱?”
“我不知道这有没有效。”我看着他的脸,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亲吻一只巧克力蛙。我甚至希望这会成真,如果费洛格先生能变成人,我就能和他整夜跳舞,也不用担心他被阳光晒裂,不用担心他被水冲走了。
可是我是个鬼魂。不老不死,永远徘徊在霍格沃茨的下水道里的桃金娘。如果费洛格先生变成了人,他会老,会死,会离我而去。
一只巧克力蛙是不死的,只要没有人吃他,他就能在这里一直陪着我。
费洛格先生看出了我的犹豫。他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可我还是喜欢做一只巧克力蛙,呱。来吧,沃伦小姐,我们一起去窗台看看外面的风景,禁林里的花应该都开了,呱。”
我托起他,把费洛格先生送上高高的窗台。我们静静地坐在那里,维持着不同寻常的沉默。他忽然说道:“有什么东西来了。”我飘下窗台,看见差点没头的尼克停在那扇坏掉的门板旁边。
“你在和谁说话,桃金娘?”胖胖的修士问道。
“没有人。”
他看了一眼窗台,对我脱帽致敬,头顺着帽子掉了下来,耸搭在胸前:“今晚是阿丽亚·多洛丝修女的冥诞,我来邀请你参加。大家都……很想你。”
“如果他们真的想我的话,就应该一周前而不是现在才邀请我!”我尖刻地说道,“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反正我是可怜的、哭哭啼啼的、讨人厌的桃金娘!所有人都不喜欢我!”
差点没头的尼克犹豫地把他的头按回了脖子上,他连连说“没有”,还朝我道歉。我大发了一通脾气,把水泼得到处都是。他灰溜溜地走了,留我坐在马桶上生气。
我不知道是在气差点没头的尼克,还是沉默的费洛格先生,又或者是我自己。

IV. You love jazz now


当晚我还是去了阿丽亚·多洛丝修女的冥诞。这个老虔婆已经死了三百年了,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这些日子的。
冥诞上总是些老面孔,对他们来说我还只是个新鬼魂,就像个三岁的小孩那样无知。我缩在角落里,心烦意乱地想着我的死亡和今天早些时候与费洛格先生的对话。一个发霉的花生馅饼就在这是砸中了我的脑袋,尽管我感觉不到,这依旧是一种羞辱。
“皮皮鬼!”我尖叫道,“离我远点!”
“看哪,哭泣的桃金娘发脾气了!”皮皮鬼戴着一顶玫红色的小丑帽,在我的面前上下浮动着。他把手上的腐肉丸子抛来抛去,霉菌撒了一地,我的尖叫让他觉得更加有趣,他又朝我扔了一个丸子:“我惹你生气了吗?来,这些作为赔礼!”他把手中的霉丸子一股脑儿向我砸来,还有一些长毛的蛋挞和杯子蛋糕。
和费洛格先生呆在一起的日子几乎让我忘记了这种羞辱,我忍不住放声大哭,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。皮皮鬼跟在我的身后,把他能抓到的东西都砸在我的身上,还唱着他新编的歌。
“肥婆桃金娘,
她的粉刺比星星多,
她的哭声比卜鸟还刺耳,
抽水马桶听了都会吐。”
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口,其他幽灵纷纷退出一条道,皮皮鬼对我紧追不舍,那些霉菌和腐肉还有他刺耳的歌声跟着我,回到了我的盥洗室。我惊叫一声,躲进了最里面隔间的下水道。
他在空中盘旋着,把腐烂的食物砸在地上,依旧唱着那首歌。我缩在管道里,哭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盥洗室。这种羞辱让我恨不得再死一次。
“停止你的咒骂,你这个垃圾,呱!”费洛格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,我忽然止住了哭泣。
我忘记了费洛格先生也在,可皮皮鬼不知道他是谁。我立刻钻出管道,想要在皮皮鬼发现他之前把费洛格先生藏起来。
但太迟了。皮皮鬼已经发现了窗台上的巧克力蛙,他手中的弹药正好用完,费洛格先生再称手不过了。我冲出隔间,看见皮皮鬼浮在窗台前,好奇着费洛格先生。
“你怎么敢侮辱桃金娘,呱!你要为此付出代价,呱!”费洛格先生跳起来,试图冲撞皮皮鬼。可他只是个手掌大小的巧克力蛙,皮皮鬼不费力气就捉住了他,把他举起来上下打量。
“放开费洛格先生!”我鼓起勇气飞上去,想要从皮皮鬼手里救出费洛格先生,但皮皮鬼的反应更快,他转身躲开了我的手,把费洛格先生举得更高了。
“这就是你不哭了的原因,桃金娘?”他讥笑道,“一只变质的,会说话的巧克力蛙?你给自己找了个巧克力蛙当男朋友吗?”
“你放开他,皮皮鬼。”我说道,眼泪又止不住涌了出来,“你可以羞辱我,怎么样都行,但你把费洛格先生还给我。”
“哦,当然。”皮皮鬼尖声说道,他慷慨地拍拍手中挣扎的巧克力蛙,那双绿豆般大小的黑眼睛眯起来。他咧出一个大大的、满怀恶意的笑,“那你接好了!”
他猛地把费洛格先生朝我砸来。费洛格先生穿过了我半透明的身体,“啪”的一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,碎了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
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哭嚎。凄厉的尖啸招来了湖水,巨大的水柱穿过窗台玻璃,朝皮皮鬼疾射而去,他被洪水淹没,冲出了盥洗室。
但我不在乎。我跪在费洛格先生的面前,看见他的四肢和躯体断成了好几截,只有嘴巴还在微微抖动。
冷水蔓延开来,它们冲刷着地板,一点点蚕食着费洛格先生的身体。
珍珠色的泪水落在了地上,又消失了。我试图捧起费洛格先生的头,但我的手掌穿过了地板。我趴在地上,疯狂地抓着地板,想要把他的身体合拢在一起。
“我好像明白死亡是怎么回事了,呱。”他虚弱的声音随着嘴巴一张一合传进我的耳中。
“不,不,不。你不会死的,还记得我说的童话吗?只要一个吻,砸在墙上以后只要一个吻……”
“听着,沃伦小姐……桃金娘,我亲爱的桃金娘。我知道我该走了,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?你记得吗?如果你看见一只巧克力蛙,你该怎么做?”
我该微笑。我在心里说道,可是我哭得太厉害了,泪水穿过他掉在地上,我说不出话。
“好姑娘,不要为我的离去而难过。我们曾经跳舞,曾经整晚聊天,我们度过的每个夜晚都是有意义的,你应该高兴才对。你和我,我们曾经真正地存在过。”
“求求你,别离开我。”我祈求着,比我死去的那天还要绝望。
“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。”他轻轻说道,我低下头吻住了他。我知道我失去了味觉,尝不出巧克力的香甜和眼泪的苦涩,可是我执意吻他,虔诚地希望童话故事会成真。
漫长的寂静。
洪水退去了,只有水龙头的滴答声和下水管道传来的“空空”声。
夜莺又唱起了歌。
我离开了他的唇瓣。
那块巧克力安静地躺在地上。
费洛格先生走了。

V. Another day of sun


我又变成了那个哭泣的桃金娘。躲在下水管道里乱发脾气,四处泼水的肥婆桃金娘。皮皮鬼在躲了我一段时间后又回来了,他变本加厉地欺侮我,用巧克力蛙嘲笑我,但我只会哭。
我没有别的办法。
他很快发现了别的羞辱我的方式,并孜孜不倦地付诸实施。他忘记了那只被他杀死的巧克力蛙。
就在这日复一日无聊的等死的日子里,霍格沃兹来了又走了一群群小巫师。没有人愿意靠近我,也没有人陪我聊天,大部分时候,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我最爱的抽水马桶上,思考着我的死亡。
我再也不会跳华尔兹了,那个晚上奇迹般的舞步消失在了某个夜里。
听差点没头的尼克说,学校外发生了许许多多可怕的事情,接着又恢复了平静。我对此漠不关心,只待在我的盥洗室里,毕竟我已经死了,那些事情又和我有什么关系。
某一天,有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小姑娘带着两个男孩子走进了我的盥洗室。
“喂,桃金娘,你好吗?”她敲了敲我的单间门,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这是女生盥洗室,”我说道,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身后的男孩,那个黑发绿眼的男孩长得有些眼熟,“他们不是女生。”
“是啊,”她赞同,“我想带这里来看看,这里——这里——是多么的漂亮。”
她朝我的镜子和地板挥了挥手。我知道这只是虚假的恭维,并没有附和她,尽管我知道这里是最好的。
他们嘀嘀咕咕了几句,我不高兴了。
“你们在小声嘀咕什么?”
“没什么,”黑发男孩赶紧说,“我们想问问你——”
“我希望人们不要在背后议论我!”我哭着说道,他们就是在差点没头的尼克冥诞上说我坏话的人,“我也是有感情的,你们知道,尽管我是死了的。”
“桃金娘,没有人想使你难过,”女孩说,“哈利只是——”
“没有人想使我难过?这真是一个大笑话!”我哭叫着,“我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快乐,只有悲伤,现在我死了,人们还不肯放过我!”
我大哭着,水又蔓延开。
“想个办法安抚她,不然我们就问不出什么了!”赫发女孩急忙朝她的同伴说道,我在朦胧中看见红发男孩推了黑发的那个(也许是叫哈利),他站在我面前,把手伸进袍子口袋里掏了好一会儿。
在他的同伴和我的注视中,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包装盒。
“你要来一个巧克力蛙吗?”他干巴巴地问道,把东西伸到我的面前。我听见男孩和女孩发出了懊恼的叹气,但是我只看着他的手心。
那个久违了的包装盒上印着一只巧克力蛙。
一只普通的,棕褐色的巧克力蛙。
答应我,桃金娘,如果你看见一只巧克力蛙,你该怎么做?
我看着它,止住了哭泣。

-END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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